【周翔】《P》2
这是一个没有大纲的故事
lof的敏感词太尼玛搞笑了……
2
A
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周泽楷是个乖宝宝，与之相对的，孙翔是个“坏孩子”。乖宝宝接待坏孩子，或者坏孩子遇到乖宝宝，不发生点什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，只是江波涛没想到有些事能发生得这么快，让人措手不及。他不禁担心起队伍的将来——当然担心的侧重点还是孙翔。孙翔就笑一笑也能让周泽楷不顺心，这威力未免太大了。
周泽楷方面，江波涛倒没有特别焦虑。轮回上下都是周泽楷的赴汤蹈火粉，周泽楷如果真的因为孙翔不痛快了，那把孙翔再卖了就是。
然而这世上真的存在那种恶劣到周泽楷都容不下的人吗？江波涛摇头，心想这是不可能的。
发布会前出了点小插曲。孙翔的西服衬衣沾上了番茄酱，浆洗过的衣服上那大喇喇的一摊红色看得经纪人眼角抽搐。孙翔托着下巴想了半天，说衣服一直包在塑料纸里，不记得谁动过。
经纪人只瞪了他一眼，对着那副气定神闲的表情憋了一会儿，扭头找轮回经理商量对策。经理一听就有点生气，这么大的日子，一上来就出事。他找到江波涛，问这是怎么回事。
江波涛当然摇头说不清楚。看过衬衣后他提出可以改穿队服，孙翔的体型比较大，队长的队服应该可以凑合。说完他就找周泽楷。
周泽楷就在梳妆镜前面打口袋妖怪。通常来讲，记者会前的周泽楷都处于诡异的紧张状态，只有给精灵孵6v蛋什么的能让他稍微好过一些。一般情况下没人会打扰他的，但江波涛今天事情有点多，找人又急，转身的动作大了些，一下就撞到了他的手臂。
周泽楷反射弧极长，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了地上——身边的转椅咣当躺倒，刚好撞到了方明华的脚踝。
周围的人呼啦一下圈了过来。屋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“小周没事吧”“伤到哪里没”的问话。
最急的是经理，他几乎是扯开江波涛冲过来的，想扶又不知道擅自做主的身体接触会不会惹周泽楷不高兴，只是伸手做出急切的保护姿势：“手！”
“手受伤了？”被扯开的江波涛从另一侧靠近队长，声音有些焦虑。
周泽楷看着副队长的眼睛，几秒后又看了看手。他抬眼对经理说：“水泡没有破。”
经理和江波涛同时松了口气。
“吓死我了……”江波涛观察了一下队长指缝间的水泡，确定没事后继续忙着给孙翔找衣服了。
周泽楷又四处看了看，对周围的人笑了一下，包围他的人群才渐渐散了。他低下头打量周围的地板，但是有一个人把他想找的东西递到了他眼前。
孙翔手里抓着刚才摔出去的周泽楷的游戏机，笑到露出了小尖牙：“真是大开眼界。”
“谢谢。”周泽楷抽回游戏机，翻开盖子，刚才那一摔并没有摔掉他的存档，他控制的小人物还停在道路中央。
孙翔就杵在周泽楷身边看他打游戏。经纪人和轮回经理在不远处商量什么，其他人玩手机聊天，也没有一个打算过来找他说话——至少表面上没有。
孵蛋是一个很枯燥的过程，周泽楷本人已经习惯了这种枯燥，操纵角色来回奔跑不亦乐乎。孙翔就不一样了，这类平面游戏似乎引不起他的兴趣。他站了一会儿，扭了几下脖子，摸一摸周泽楷的椅背，瞥见椅背上有一根飞出来的线头，开始一下一下地扯着玩。线头很结实，孙翔来回扯了十几次也没把它揪下来。
周泽楷对椅子的小振动特别敏感。但他又实在无法讨厌孙翔表现出的强迫症举动。他只能停下手指，问孙翔：“衣服怎么了？”
“早上吃薯条的时候沾到了。”孙翔随口答道。
周泽楷的表情变得微妙。
孙翔想起什么：“我刚才骗了那个谁，你别介意。”
周泽楷不吭声。
孙翔进一步解释道：“我想换个经纪人，这个太烦了，和我八字不合。”
所以在发布会要穿的衣服上涂番茄酱？周泽楷抿着嘴唇一言不发，视线没有和孙翔对上。
“你真好懂啊，是不是在想我这个人太难搞了？”孙翔问。
周泽楷摇头。
孙翔拉过一条椅子坐下：“他让我来轮回。”
“不愿意？”周泽楷有些后悔。他这个没什么话的人去找没有人自愿搭话的孙翔聊天，仿佛一个无口遇到一个傲娇，话不投机半句多，再聊下去傲娇百分之百会恼羞成怒掏枪打人。
“倒也不是，我家里那些人喜欢轮回。”孙翔皱着眉头说。
“你不愿意。”这下周泽楷确定自己听懂了孙翔的话，也摸准了孙翔的聊天思路。
孙翔呵呵一笑：“我愿意个鬼啊？我不喜欢低难度的游戏，难道你喜欢？”
周泽楷默默关掉了口袋妖怪。他怕孙翔尴尬，便又摇摇头，明确表示他不喜欢。
“对吧，你看你也不喜欢。所以我来轮回有什么意思呢？反正没有我你们也拿得了冠军。”孙翔继续说。
这个周泽楷不好立刻评价。夺冠讲究天时地利人和，三者缺一不可。从尽人事听天命的角度来看，引援孙翔增强队伍完全合理。
周泽楷注视着面前这个曲着腿喋喋不休的孙翔，突然眼前就黑了一下，一句话不经思考跳出嘴边：“有了你，不一定能拿冠军。”
孙翔的话头猛地止住了。
周泽楷看见孙翔整个人都僵在了椅子里，像一块与岩石融为一体的雕塑。
他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。可能，孙翔的理解和他的理解不一样。
周泽楷愣了一下，大脑咔嘣断电。
你来了我们也不一定能拿下总冠军，所以游戏难度还是有的，所以你不要太自我否定，你还有很多地方可以改进，你上限很高的……周泽楷处理不了这一大串思路，脑内电表时停时走。
他试着开口：“我不是指你……”
但他指不出个所以然。
“我不是指你弱”，这句话在孙翔听来可能会翻译成“我觉得你弱但是没关系”。
“我不是指你难相处”，这样说太直白了，等于附和刚才孙翔自己说的“他很难搞”。虽然目前来说周泽楷是觉得孙翔不好对付，但万事开头难，他从来不打算一开始就放弃队友，那不是他会做的事。
周泽楷头疼，他发现孙翔说话他能懂，但孙翔到底是个什么脑他一时半会儿真的无法判断。他不是黄少天，不带脑子聊天他真的做不到。
“衣服来了！小孙你去换一下，看看合不合身，过会儿就开始了。小周你也换一下衣服，化点妆。”
经理打断了他们。
周泽楷如释重负地抱住了经理递给他的新队服。他接过之后，孙翔也拿到了他的那套。
门外熙熙攘攘的，记者们要进入后台采访。等他们换好衣服将进行第一个小访谈，之后是发布会，再是电竞之家专访，最后是轮回内部的欢迎宴会。
周泽楷小声背诵一会儿要用的欢迎致辞。开场白他一般都只用一句“大家好，我是轮回队长周泽楷”，平淡无奇，这样他就不用给自己增加记忆负担。但有的粉丝说他五六年了只用这句开场白显示出他不忘初心，为人长情而又深情……诸如此类。
其实是没有那回事的吧。
“周泽楷。”孙翔叫住了他。
周泽楷回头。门口已经出现了肩扛摄影机的记者，周泽楷犹豫了一下，扭过头去，转而放慢脚步停在孙翔身前。这样的话孙翔和记者都看不见他的脸，比较容易说谎话。
B
孙翔等了一个下午，邱非也没有把苏沐橙的电话号码发过来。孙翔思考着，邱非大多时候都是有灵性的，但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喜欢闹情绪。小孩子嘛闹情绪很正常，而且他们刚输了挑战赛，不让难过那就太过分了。于是孙翔很耐心地等着，吃完晚饭的过桥米线后继续打手游上分。
等到十点半，等了八小时的孙翔听见了“汪”的一声QQ提示音。
他扑到电脑前。
邱非发来了号码，备注道：小心使用。
孙翔看着那串无规则的陌生的号码，手指头悬在半空，多动症似的在空气里划了几个圈圈。他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变多了，只是死死盯着号码——盯久了，突然就生气起来。
搞什么，这是搞什么？
我只是做的不够好而已！归根结底屁点事儿都是嘉世他们自己人闹出来的！我拿一叶之秋有错吗？我不就拿走了一叶之秋吗？
孙翔气呼呼地单敲邱非：你觉得我哪里不对吗？
邱非：自动回复，你好，我在训练，请留言。
孙翔：骗鬼呢你半夜十点半十一点训练？
又是漫长焦灼的十分钟，孙翔尿急，抱着手机奔向厕所。邱非迟迟不回复，孙翔人都不好了……你他妈有什么好训练的！比赛都输了还训练个啥！去灵隐寺烧个香不是更好吗？
孙翔忍着烦躁，注意到手机上弹出一条以“震惊”二字开头的UC消息。
“哪有那么多事好震惊的……”这时候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。孙翔嘟哝着扫了一眼，顿时石化在洗面台边。
《震惊！嘉世开仓甩卖！一叶之秋开放交易！》
靠！
孙翔见鬼似的瞪圆眼睛。
他一下子抬起头，镜子里的自己陡然模糊。他悄无声息地屏住呼吸，四边形的雾气从眼球扩散到眼眶，抓湿了他黑色的眼睫毛。
坏了。
坏了坏了坏了。
孙翔连忙把头低下去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心跟着剧烈颤动。
上一次因为荣耀哭，是什么时候来着？
不行不行，忍住忍住，啊——太难看了。
孙翔从未有过这样近似过呼吸的体验，身体里的血液随着浴室里吞咽翻滚的咳嗽声变得滚烫，像火一样，不点自燃。
而邱非始终没有回复他。凌晨一点，凌晨三点，黎明时分，再到黑夜，邱非什么也没说。
天彻底暗下来之后孙翔放下手游站到空调下面，对着外面的一片漆黑发呆。
外边一颗星星都没有。
更看不到星星下面那条原本该有的宽阔的路。
TBC
脑力有千斤，下笔只四两
横批：填坑不易